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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随鑫
近日,美国两党再次就债务上限问题展开恶斗。直接原因是美国联邦政府债务触及上限,而国会共和党议员反对拜登政府在大幅度削减政府开支的情况下提升债务上限。从上月下旬开始,美国财政部不得不采取特别措施避免债务违约,但如果到6月5日前国会仍未能提升债务上限,美国将面临债务违约。
目前美国联邦政府债务已经高达31.4万亿美元,每个美国人平均“负债”超9.4万美元。21世纪以来的短短22年间,美国债务增加了约4.5倍;相对于GDP的比例从55%上升至124%,比二战时期的债务水平还高。表面上,导致美国债务增长的主要直接因素包括战争支出、减税、经济危机救济以及福利支出,但债务如此不受控制地疯狂膨胀,显然还有更深层的原因。
政治恶斗导致债务上限失灵。在美国党争极化的时代,随着债务负担不断增加,债务上限逐渐演变为一种政治攻击手段。两党频频以此为政治博弈的筹码,逼迫对方在其他问题上让步,或是扰乱对方的施政计划,甚至置国家和民众利益于不顾。2011年,两党在美国面临债务违约的最后关头才达成妥协,引发资本市场剧烈波动,导致标准普尔首次下调美国主权信用评级。于它们而言,反对提升债务上限并不是真的为了解决债务膨胀问题,只是政党斗争和政治表演。如桥水基金创始人瑞·达利欧所说,这如同让“一群酒鬼在制定饮酒上限”,但实际上根本没有“真正的上限”。
美式民主导致政策短视和财政缺乏约束。按照美国公共选择学派理论,债务膨胀是美式选举竞争条件下政客与选民博弈的结果。选民往往希望征税越少越好,福利越多越好。政客为了谋求选票就极力迎合选民的诉求,热衷于推行减税或扩大福利的政策。既不能增税,又要增加支出,唯一的办法只能是不断借债。无论是民主党还是共和党,都热衷于花钱买政绩,久而久之,美国的福利支出不断膨胀,已经占到联邦政府支出的70%左右。
美国政府之所以敢无节制支出,底层逻辑还是美元霸权,坚信这份霸权可以让其随意转嫁风险,“尽情享受由他国埋单的挥霍”。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后,美联储先后出台三轮大规模量化宽松政策,通过美元超发使风险外溢至全世界。新冠疫情暴发后的一段时间,美联储再度开启“超级放水”模式,祭出零利率加无限量化宽松,让全世界为美国经济刺激措施埋单。在霸权逻辑的护持下,美国已经形成了债务依赖型经济体制。这种体制的主要特征是政府实行赤字财政、国民超前消费、对外贸易逆差不断积累,经济治理几乎就意味着发债。
尼克松时代的美国财政部长康纳利曾扬言:“美元是我们的货币,却是你们的麻烦。”但现实是,债台高筑的美国转嫁不尽风险。巨额债务会产生高额利息,为美国财政带来沉重负担。债务吸收了一部分原本可用于投资的私人储蓄,会降低美国经济增长的潜力,同时巨额债务还会损害美国政府和美元的信用,加大爆发财政危机的可能性,降低投资者的信心。当美元霸权的基础被一步步透支,美国再拿什么来转嫁风险呢?
(作者系中国社会科学院美国研究所助理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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