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色俱佳”的《西线无战事》-当前视点

(资料图)

奥斯卡金像奖不但是电影人的盛典，音乐界对此也关注甚切。为了鼓励有独立原创精神的音乐人，奥斯卡专门设立了最佳原声音乐奖。不久前揭晓的第95届奥斯卡，将最佳摄影、最佳原声奖项颁给了2022年上映的战争大片《西线无战事》。肯定了这是一部“声色俱佳”的影片。

音乐是电影的重要组成部分，好的音乐能迅速唤起观众对影片内容的共鸣及观感体验。战争片的配乐，要么以斗志昂扬的风格鼓励军队，让人在音乐里获得精神力量；要么充满悲悯情怀——要知道，战争带给人类最多的就是流血死亡、支离破碎和心灵的创痛。为《西线无战事》配乐的德国音乐家沃克尔·贝特尔曼，非常有想法。他并不以旋律取胜，常常用小鼓和弓弦绷紧再松开制造出打击效果，给音乐强烈的张力。尤其是主题旋律中低音厚重饱满的律动，如不祥的动机，自始至终渗透并控制着全剧。一飘入耳，就感觉马上要进入恐怖骇人的现场。

影片一开始，主题律动加入拧发条的声响，好像战争的“绞肉机”已处于工作状态，多少鲜活的生命将成为它的“食料”？机械的律动充满冷酷和血腥。而伴随压抑的不祥动机，画面上出现的却是主角保罗和一队士兵高喊着去到巴黎的口号、唱着姑娘们等我过一年来拥抱的新兵蛋子，他们嘻嘻哈哈，满脸是兴奋，像献祭的羔羊。声画对位，渲染了一种不和谐诡异的气氛，引起了观众焦虑，制造悬念，也侧面预示了情节的发展。这些受官方蛊惑对战争毫不知情的新兵就是这样走向地狱，没有荣耀，只有鲜血。这是影片在进入剧情时，音乐所缔造的第一个高光时刻。

贝特尔曼是很能够掌握观众情绪的配乐大师。比如一场深夜混战后，保罗躺在一名被他残忍刺伤的法国士兵旁边，听着他慢慢死去时，贝特尔曼让配乐平静下来，他使用了非常脆弱的弦乐，在声音仪器上加了一个滤镜，把高亮的声音抑制住，音乐听起来有点像是从地底下传出来的，很符合剧情的情绪氛围。

影片大约进行到2小时，雪后的大地冷峻如水墨画，这时出现了巴赫的钢琴曲，是经布索尼改编自巴赫众赞歌639《圣咏前奏曲“主啊，我们呼唤你”》。纯净、诗意、神圣的旋律，让宗教气息弥漫开，如同洁白的羊群在清新的河滩上安详地吃草。采用这首古典乐，并不仅仅是充当烘托、陪衬的背景，事实上，它的切入是恰当而准确的。这是艺术化的表达，悲悯而荒诞。停战协议已经签署，战争将在六小时后结束。休战前夕，正如黎明前的黑暗，依然充满着邪恶力量。事实直到最后一秒，还在无情地吞噬生命。人类自作孽，主根本无法救赎。

沃克尔·贝特尔曼非常敢于走新路，他曾在钢琴内部加入一大碗乒乓球和少量的不锈钢圆环来改变钢琴的音色。创新思维，丝毫不逊于杜尚的“马桶艺术”，他的大胆，使音乐的发展“更行更远还生”。稍显遗憾的是，《西线无战事》未能像其他战争大片一样登陆全球更多院线，这导致我们失去了到影院体验电影独特声效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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