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爷的豆花
东北旺中心小学五(1)班 李菡婷
好山好水出好豆,好豆好磨好豆花。姥爷做的豆花在当地可谓远近闻名。
清明节刚过,姥爷便开始收拾屋后那一亩三分地,不出半天工夫,土地就松软得像刚弹好的棉花。他在松软的土地上挖好一排排小坑,在每个小坑里丢上三五粒黄豆,那些金黄的豆子钻进黝黑的泥土里,就像一个个沉睡在襁褓里的婴儿。一场春雨过后,幼苗顽强地从土里钻出来,向人们展示自己蓬勃的生命力。
炎炎夏日,农田就像一个大蒸笼,茂盛的豆叶挨挨挤挤,好像要把整个生命都奉献出来。每天早晨,姥爷总会挑来清水让它们痛痛快快喝个够。太阳快落山时,姥爷在田里除草,我则跟在他身后,偷偷摘几朵花,老爷看了咧着嘴笑,叨念着:“不能摘啦,不能摘啦,摘了花就要少好几把豆子呢。”
初秋的风一吹,黄豆荚悄悄地鼓胀起来,散发出豆子独有的清香。一串串金黄饱满的豆荚,诉说着收获的喜悦和庄稼人的辛苦。
快过年了,姥爷又开始忙碌了——把已经挑选过的豆子又精挑细选一番,再浸泡在山泉水里。待豆子们喝饱,他把豆子一勺一勺舀进那盘祖传石磨的小洞里,然后推着磨一圈一圈地转。我看着从石磨四周溢出来的乳白色豆汁,忍不住伸出手蘸一点尝尝。山泉水的芳醇混合着新豆的清香,新磨的豆汁甘甜而浓厚。
通过石磨下方的小口,乳白色的豆汁流进一个布袋,袋子越来越满,姥爷就在石磨上用力挤压袋子,过滤掉豆渣。此后,他把豆汁一股脑儿倒进大柴锅中,熊熊的火焰烧起来了,等到豆汁烧开后就要立即灭火。
点豆花是豆花制作过程中最关键的环节,姥爷点豆花不用石膏,而是用传统的卤水。他将卤水按一定比例溶解于水中,用木瓢舀起来,从锅边缘开始一圈一圈轻轻洒在烧开后的豆浆中。我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不停追问:“姥爷,豆花什么时候好啊?”
“别急,要慢,要稳,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豆花是庄稼人的肉,以前日子苦的时候能吃上一碗豆花,那可真比吃肉还香呢。”说话间,姥爷的目光一直都没离开过锅,“你妈从小到大就好这一口。”渐渐地,锅里的豆汁慢慢结成大大小小如棉絮状的固体,屋子里弥漫着豆花的清香,我忍不住一个劲儿咽口水。
说话间,姥爷已经将豆花点好,那一块块白中带黄的豆花儿冒着热气散发着醇厚的豆香,别说吃,光是闻着都让人垂涎三尺。一碗豆花配上一碟蘸水,看似简单的食物却历经了岁月的洗礼,饱含着庄稼人的辛劳和期望,更是游子心中那份永远的牵挂和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