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凯歌谈《长津湖》：有值得追随的人物，战争电影才有意义

电影《长津湖》上映至今，已经创下中国影史多项纪录，同时也收获了很好的评价。不少观众都说，电影中的伍千里、伍万里、雷公、梅生等人物让人印象深刻，为之动情。电影中这些人物是如何塑造出来的？这些鲜活的人物形象对电影的表达有着怎样的作用？记者采访了该片导演之一——陈凯歌。

问：以长津湖战役为代表的抗美援朝第二次战役东线战场是过去的抗美援朝战争题材影片中没有表现过的，在创作中，您怎么理解这场战役？

陈凯歌：从美国人的角度来看，长津湖役战是一场被遗忘的战争，原因就在于这场战役的结果对傲慢的美国来说是很丢人的。实际上参与长津湖战役的第九兵团对抗的是美国军队中最精锐的部队，这场战争中，志愿军付出了重大的牺牲，但最终还是取得了巨大的胜利。可以说，长津湖战役最能体现中国人民志愿军出国作战过程中的艰苦卓绝的状态，这也是拍摄这场战役的意义所在。

问：这部电影是由三位导演共同合作完成的，您是重点从哪个角度来表现这场战争？

陈凯歌：从我的角度来讲，我一直在强调一件事，那就是一部战争电影倘若不能够创造出让观众印象深刻的人物，这个电影是很难成功的，因为在我们不知道为何而战、与谁作战的情况下，创作者和观众都是没有情感寄托的。如果没有鲜活的人物，战争场面拍得再多，观众可能都不太在意。只有当观众觉得电影中的人物值得追随，这样的战争电影才有了意义。

问：这部电影的确创造了很多让观众印象深刻的人物形象，在初创这些人物形象的时候，在人物关系的设计上有哪些考虑？每个角色都在故事中有着什么样的功能？

陈凯歌：这个电影的剧本是兰晓龙写的，我特别喜欢这个剧本就是因为他很好地写了人物。我觉得从功能的角度来讲，每个人物都是在电影中有作用的，都是整个故事的有机组成部分。比如电影里既有雷公、梅生、千里这样的老兵，也有像万里这样的新兵。我们对人物的塑造是顺势而为的，比如我跟饰演万里的易烊千玺说，你是唯一一个具有成长变化性的人物，我们给这个人物打了些底色，就是他的质朴、倔强和野性，具有这样独特性格的人上战场才有可能去打仗，才能表现其英勇。

问：在拍摄这个以真实历史事件为题材的电影时，如何做到尊重历史真实与进行艺术创作的平衡？

陈凯歌：这的确是我们一直很重视的问题。我们首先要尊重历史的真实，但是这又是一部故事片，而不是一部纪录片。所以我们在尊重史实的基础上要有所创造，我们要创造出情感走向，比如千里、万里都是我们创造出来的有血有肉、有自己的情感的人物形象。

问：您认为对于一部战争片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

陈凯歌：我觉得中国的战争片一定要区分战争的正义与非正义，要明白这场战争对我们中国有什么价值和意义，要明白这场战争对我们今天所享受到的和平起了什么样的作用。战争是很昂贵的，因为要付出很大的牺牲。和平则更为昂贵。这都是我们希望通过《长津湖》这部电影来表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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