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丝也救不了的旧梗与鸡汤

2021-06-04 02:00:59

来源:互联网

凯特·温丝莱特——《泰坦尼克号》里的rose——已经在片中出演奶奶了。这或许是很多观众在看《东城梦魇》时最惊讶的第一反应。就像凯特·温丝莱特在剧中不施粉黛的真实容颜一样,《东城梦魇》这部剧本身也致力于向人们展现美国小镇不加粉饰的现实一角。

在这个故事中,凯特·温丝莱特饰演深受居民信任的当地警探梅尔,但小镇是个熟人社会,没什么大案,都是老年人对邻里的抱怨或者谁都认识的酒鬼毒虫滋事,除却曾经一桩久未破获的少女失踪案之外,这里算得上平静又无聊。像所有罪案剧一样,平静是被用来打破的,这一次打破平静的是一个未成年的单身妈妈死亡,她被人枪杀之后,抛尸在森林中。梅尔开始调查,一边必须面对着旧案未破新案又起所带来的压力,另一边却不得不面对所有熟人、亲朋都落入嫌疑的窘境。

无论是氛围设定还是案情本身,《东城梦魇》都算不上新颖,这类罪案故事也不可能再玩出什么花样,某种程度上看,这种类型比的是谁更“本分”,谁更“扎实”。客观地讲,以这样的维度去考量,《东城梦魇》算不上优异,如果不是凯特·温丝莱特极度放松、真实的演技加持,或许不会有现在的分数和关注度。任何一个罪案剧迷都能在这个故事中看见太多前作的影子,《小镇疑云》里的熟人嫌疑氛围,亲情友情与破案之间的矛盾张力,《谋杀》中被罪案翻出的每个人都并不洁净的底细,《利器》之中女主挥之不去的心魔……这一切在《东城梦魇》中都被稍稍变形之后出现。但和那些对罪案精雕细琢的凛冽作品相比,这个故事似乎更接近于底层社区版的《大小谎言》和《祸根》,也就是说,相较于对罪案的聚焦,它更倾向于展览罪案所产生的环境。这种展览不能说不细致,也不能说不真实,但它就是一直停留在一种类型化、模板式的普遍描述之上,它没有特别深入地剖开每一个人。

梅尔的心魔是她吸毒成瘾最终自杀的儿子,她作为奶奶帮忙抚养的就是这个儿子留下的孩子。她和自己的母亲、女儿和孙子继续住在那栋老房子里,儿子自缢的阁楼被封闭起来。她的前夫即将再婚,却将新房买在了她家对门,家人和朋友显然更乐于与前夫接近。梅尔终日看起来满不在乎,但也郁郁寡欢,只有在心理医生面前谨慎地吐露一点点心结,她不太愿意对任何人展现内心景观,包括自己的女儿和母亲。她与她们相处的模式不过是互相嗔怪、嫌弃但又彼此扶助,说硬话做软事,刀子嘴豆腐心,她大多数时候都穿着铠甲,不想被人看见脆弱,但越是这样,就愈发显得脆弱。所以,当她遇到那个来此任教的过气作家的时候,他们的关系中才显露出一种独特的温情和无奈,她展现出一丝残存的蜜意,他施与她恰好的温柔,一种没有压迫感的主动,一种不需要承诺的放松。这是她在生活中为数不多向他人袒露自我的时刻,她在家人面前做不到如此,在那个崇拜自己最终爱上自己的年轻搭档那里也做不到如此。

从这个角度去看,梅尔深入罪案,破获罪案,走出罪案的线索其实是一场自我疗愈的过程,她意外撞破了自己未曾破获的案子,又为眼前这场死亡抽丝剥茧。她重新认识周遭所有人,看清那些好人背后的暗面,看清那些“恶人”“坏人”“怪人”的被误解,也看见自己一直逃避的暗影始终就浮动在眼前,无从躲避。当案子破获,一切水落石出,她开始走上家里的那个阁楼,终于敢于面对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旋涡。

客观地讲,这种写法非常正确,但又过于正确,这种内心治愈与外部探案的对位关系过于工整也过于明显,像生怕观众看不出来一样,一直努力在段落大意之外总结中心思想。这小镇无非就是个扩大版的密室,对于这样的设定而言,最重要的是将每一个人的嫌疑都讲述充分,让每个人都显露出迥异于日常的面目,甚至更残忍一点,应该让每个人都被这怀疑撕裂、毁掉。但在《东城梦魇》中,出现了太多一闪而过的工具人角色,比如,那个进入梅尔的生活,最终离开的作家到底担任怎样的功能?梅尔的前夫,莫名落入嫌疑又旋即洗清,这节奏是不是有点过于敷衍?更不要提那个神父,早已经成了这类故事里陈词滥调的替罪羊,几乎骗不了观众。不得不说,这故事里有太多旧梗和鸡汤,只是被绝妙的演技和悬疑氛围遮住了而已。

由于这类罪案剧实在太多,所以对于每个嫌疑人的塑造要求不可避免地被抬高,他们需要具功能性和装饰性于一身。我们可以对比一下和《东城梦魇》类似的《谋杀》,那故事中每个被怀疑的人都被命运吞没,无论那个曾经和自己学生结婚的老师还是那个看起来一身正气的政客,每一个人都无法全身而退。但在《东城梦魇》中,很多人都是闪现一下嫌疑的暗影,然后迅速撇清与案子的关系,像是要告诉大家,我不是凶手,你们也都知道,但我必须假装有点嫌疑,营造一点曲折的氛围。

关键词: 不了 鸡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