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戏剧人生存状态为焦点的综艺节目《戏剧新生活》上线两个月,中间经历一个春节,依然以9.4的豆瓣高评分,继续着开年综艺一匹黑马的态势,其口口相传的良好口碑,在近几年综艺市场也是罕见的。
这部原创国综融合了戏剧行业的诸多元素和生活类慢综艺的呈现手法,请来八位戏剧人在乌镇集体生活两个月,其间要不断创排剧目。节目组在选人上下了番功夫。刘晓晔是曾在德云社学过的戏剧演员,《两只狗的生活意见》里的挑梁大角;赵晓苏毕业于中戏导演系,孟京辉戏剧工作室的导演组成员;修睿是乔杉的搭档,春晚小品节目的常客;刘晓邑曾以《战马》中文版木偶组导演和演员的身份,受英国国家剧院邀请远赴伦敦;吴彼,国家话剧院演员,但混个脸熟全靠在《欢乐喜剧人》里和金靖搭档演小品;丁一滕,享誉世界的欧丁剧团唯一的中国演员、90后海归戏剧博士;刘添祺,2019年乌镇戏剧节青年竞演单元“最佳戏剧奖”大奖得主,其自编自导自演的《鸡兔同笼》被业界公认为“从容有致、朴实无华、四两拨千斤”的佳作;中途加入的吴昊宸也是中戏毕业,因在《欢乐颂》里演应勤而为人所知。
艺术本身的吸引力被哭“穷”所遮蔽
有意思的是,几位在戏剧界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来到《戏剧新生活》就成了“灰头土脸的哥哥”,他们像路人一样穿梭在乌镇的大街小巷,根本没人认识他们。这从某种程度折射出戏剧的困境,如果具体到数字,可以体现为中国话剧全年的票房,可能都抵不上一部不怎么大卖的春节档电影。自然而然的,戏剧人的生存状态和回报,与影视演员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就这样有意无意的,“穷”成了《戏剧新生活》先声夺人的“主题”,月亮之外的六便士之问一次次反复出现在节目中。几位戏剧人在首期节目中就相继回答了黄磊的提问:现实中,只做舞台表演(没有影视剧表演)能不能赚着钱?老大哥刘晓晔表示“能挣钱”。“那您的存款有多少?”“两万多”……大写的尴尬一时间溢出屏幕——《两只狗的生活意见》迄今已演出2000多场,但主演手里的存款就两万多块。聊起收入,大家显然都有话要讲,话剧演员排一天戏200元,比装台师傅挣得都少。为生存,只能各凭本事,哪位戏剧人没为生存苦恼过?为了还原戏剧人的原生态,节目组让这几位戏剧人在排戏之余,继续承担起当街卖票、拉赞助的活计;于是,我们看到了他们一次次拉下面子为了剧场的租金而讨价还价的辛酸。
戏剧人太难了!这个真人秀节目因为将不为人知的行业内情曝出上了热搜。与之相对应的,一些网友也提出了些别样的观点。比如:当下戏剧行业经历了近二十年的发展,现状已大大改观。疫情前,三五百元一张的戏票动辄一票难求,在北京、上海等一线大城市,甚至是乌镇戏剧节也是常事。
这种有些奇怪的错位,引出了一些更深层的思考。比如,有戏剧界人士指出,即便在世界范围内,戏剧都是一门小众艺术,很多在舞台上成名的演员同样是没钱了去拍影视剧,有钱了又回来做戏剧。真正的热爱,是不会被穷困挡住的。刻意在节目中强调、放大戏剧人“穷”,反而遮蔽了戏剧艺术本身的吸引力。现在的状况就是这样,前几期节目中,几位戏剧人创排出不乏亮点的原创剧目,它们本身足够吸引眼球,更值得引起讨论,作为艺术表达形式,戏剧天生是能引起共情的。这种共情不只是创作者与作品的纽带,更是观众与作品的情感连接。令人惋惜的是,观众的注意力显然都被“穷”给带跑了。
戏剧的“人间真实”不必靠卖惨来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