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情爱的态度很21世纪!这一版的喀耳刻和古希腊神话里不一样

2021-03-01 11:16:49

来源:互联网

最近看了好多神奇的女性故事,比如《美国众神》中的示巴女王;比如超人界的女当家:看《神奇女侠1984》时,我的目光一直离不开她的高跟鞋(好多双!),传说中的女神有从父亲宙斯那里继承来的神力,演员盖朵还有傲人的大长腿,但似乎离不开高跟鞋。DC漫画公司1941年推出这个形象,让她展现强大的力量为女性发声,但事实上,漫画中有不少场景疑似男性情色观的具象投射,所谓的“为女权运动推波助澜”不过是因为这打破了超级英雄都是男性的传统人设。

从神话中汲取灵感,赋予神话人物以新性格、新面目、新故事,这是一种经久不衰的创作手法。鼎鼎大名的尼尔·盖曼、斯蒂芬·金、托尔金等作家早已用奇幻杰作证明了这一点。最近新出版的《喀尔刻》也是这一类创作中的佼佼者。作者马德琳·米勒1978年出生,第一部小说《阿基里斯之歌》获得了2012年柑橘奖;第二部小说《喀尔刻》一出版即成为《纽约时报》畅销书,并获得了独立电影年度最佳成人小说奖和独立电影年度最佳有声读物奖,还入围了2019年女性小说奖等奖项。目前,HBO Max正在将其改编成8集系列剧。

为什么执迷于改写古希腊故事呢?马德琳说,因为小时候妈妈给她读的睡前故事是《伊利亚特》。特洛伊战争中的每一个人物在她的头脑里都是活灵活现的,包括荷马和奥维德只用寥寥数笔写过的配角。比如喀尔刻,古希腊神话中的泰坦旧神、太阳神赫利俄斯和宁芙仙女的女儿。

喀尔刻最早的出场是在三千年前的荷马史诗《奥德赛》第十卷“风王惠赠归程降服魔女基尔克”中。奥德修斯从特洛伊凯旋后,漂流到她的岛上,手下二十人都被她变成了猪。然而,在两千多年前奥维德的《变形记》中,喀尔刻那神奇魔力的源动力却成了爱情——确切地说是爱而不得——她爱上了天神格劳克斯,但他爱上了斯库拉,她把情敌变成了海怪;后来又爱上了匹库斯,依然爱而不得,就把他变成了啄木鸟,她作法时说:“我要让你不仅亲身体验到普通女子爱上了一个人又遭他鄙弃之后能做得出什么,而且要让你体验到我喀尔刻这个女子爱上了一个人又遭他鄙弃之后能做得出什么。”

可见,荷马强调她的魔法厉害,但听命于诸神;奥维德在强调她的魔法源于情感驱动,把爱人、情敌、乃至有侵略性的男性都变成动物。但在米勒的《喀尔刻》里,男神格劳克斯被改写成凡人渔民,是喀尔刻用魔法把他变成了神。更妙的是,米勒用这位神话中的女配角串起了大半个古希腊神话:喀尔刻的故事里不仅有奥德修斯,还有普罗米修斯、蛇头怪斯库拉、塞壬、卡吕普索女神、珀涅罗珀、忒勒马克斯、雅典娜、赫尔墨斯、美狄亚、代达罗斯、米诺斯迷宫……这次改写的尺度很大,不仅完整了喀尔刻从出生到一千多岁的生命历程,还改写了很多人物关系,甚至让我们对美狄亚母子有了前所未有的猜想。

米勒的喀尔刻符合当代性别观的女性形象,不臣服于父权体系,通过自我努力赢得实力,亦即自我存在的价值。她也不屈服于大众的审判,所谓的大众到底是什么呢?其实就是傲慢残忍的神的世界,冷酷无情的原生家庭,懦弱无脑的母亲,暴戾虚荣的姐妹——正是父权下女性被压制、扭曲而成的样子。更难得的是,米勒的喀尔刻还始终有种自我反省的态度:她对施展魔法有懊悔,甚至特意去终结自己制造出的怪物斯库拉,这些都是古老神话中没有的情节和人物内心的演变过程。这是一位有现代自省意识、有行动力、勇于掌握自己命运的女性形象。

随着时代变化,对旧概念、旧人物的重新解读是必要的,绝对不只是画蛇添足或纯粹消遣。从某种程度上说,女巫—女神形象的递变代表了文明的进步、人性的完善。归根结底,这种改写—扩写是因为古老的传说奠定了世间大部分故事的原型,基于超越时间的人性的根本,作为一种元叙事,本身就有可引申、可延展的坚实基础。但另一方面,在重述经典的时候,如何在寓言和现实主义之间取得平衡,也一直是个令人困扰的大问题,有时候,这样做能激发创作力,有时候也会反过来削弱创作者的个人风格和表现力。在这一点上,米勒的《喀尔刻》做得很好,情节合情合理,却也脑洞大开,语言流畅好读,有助于年轻读者更容易地进入两三千年前的神话世界。

米勒并没有强调这次写作有女权立场,但从结尾来看—她给喀尔刻找到了一个真心爱人,不剧透——她对于情爱的态度很现代,很21世纪!

关键词: 情爱 态度 21 世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