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水文化作为法国文化遗产的重要组成部分,可以说渗透进法国历史和人文的很多方面。前几天在卢森堡公园漫步,看到小说家乔治桑少女时期的雕像,便想起她本人也是一位香气热衷者,有被誉为“气味作家”,当代气味历史学家阿尼克乐盖曾专门为她与香气的故事开过专题讲座。
乔治桑经常说她难以忍受也无法想象一种没有香气的生活。在她的作品里经常可以看到用气味做比喻或描述。比如,有一句比较著名的话:记忆是灵魂的香气。而我个人更为后面的一句所打动:记忆是一枝散发幽香的玫瑰,由遗憾的泪水浇灌。
人们对于乔治桑的印象,大多是女扮男装,抽着雪茄,出没于各种文人骚客之间,具有先锋精神和反叛者的形象。其实,乔治桑原名Aurore Dupin欧萝杜邦(谐音),名字温柔典雅。第一次婚姻之后,她决定追寻一种男女平权的社会生活以及文学表达,因此改用男性特征鲜明的名字George乔治,Sand桑取自于一位情人,也是法国的小说家Jules Sandeau桑多姓氏的一部分。尽管表达上更自由,追求独立,但并不妨碍她字里行间依然透露出女性独有的细腻,比如将气味的描述运用在文字表达里。
乔治桑与气味的结缘可以追溯到童年,大概四岁左右。那时,欧洲笼罩在传染病的阴霾之中。当时的人们深信硫磺可以消毒除菌,因此每次洗完澡,她的妈妈就给她从头到脚涂抹了硫磺,据说还将硫磺和黄油搅拌在一起让她含在嘴里,以至于她快被硫磺强烈的药气熏得吐出来。因此,她去找来新鲜的玫瑰花,一大捆一大束地压在胸前,来让自己闻得好受些。由此,在具有强烈攻击性的硫磺味和明媚宜人的玫瑰香气中,她的香气人生自此被打开。
对于香气的喜爱,她曾经还做过自我分析。觉得是因为自己的鼻子长得比较长,所以比一般人更敏感。为此,还自嘲给自己的鼻子起了个小名叫皮佛艾尔(谐音)。艺术细胞和幽默感看来都有基因遗传的作用,她儿子还专门以此为出发点画了幅漫画,画的是她一边抽雪茄一边听李斯特弹钢琴,侧面非常明显地突出其长钩鼻的形象。
要说对于香气的热爱可以类比的就是音乐了。乔治桑在文学作品里经常会写到香气和音乐,现实生活中也和音乐家们走得比较近。她与钢琴家肖邦的罗曼史便是为人熟知的一段。而其中也穿插着跟气味相关的小故事。她和肖邦曾经去到西班牙马略卡岛居住。马略卡岛因其石榴树而出名,到相应季节满岛飘逸着石榴树开花的香气,乔治桑显然为之着迷。而作为同样是艺术家的肖邦,五感也非常敏锐。这个小岛一到冬天,人们习惯于燃烧木头来取暖,而肖邦难以忍受烧木头的气味,以至于每天都要喷洒大量富含清新柑橘气息的古龙水,来中和或阻止自己闻到烧木头味。因为气味的问题,两人还产生了一定分歧,最终他们离开了该岛。当然,这是否是唯一原因,不是当事人我们不得而知,但可见对于气味的偏好也会左右和影响人际关系。
乔治桑喜欢的香型方向也是极具其个人色彩的。她曾经委托高级香气定制坊Rafin(音译:拉芬,现已消失),专门以她喜欢的香型方向定制了一款香水。稍微猜测一下,答案不难:玫瑰烟草。玫瑰,自她童年开始就成为其一生的温柔香气之爱;而烟草,可以说自她大胆开启成就自我之路后,便烟不离身,成为她身份和个性的标志之一与舒张的载体。这样的香型组合,富有个人色彩、文艺气质和自由想象的空间。
如她所说,记忆是灵魂的香气,那么香气也许也正是灵魂的释放。希望这些香气轶事带给你们一刻芬芳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