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牌”在当下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最典型的当数南极人,网上铺天盖地的南极人产品,分不清到底哪个是南极人自己生产的。像南极人这样靠“商标授权”做着几乎“无本万利”生意的品牌还有不少,还有从服装纺织业扩散到其他行业的趋势。北京青年报记者了解到,随着新零售模式的出现以及“贴牌”导致的品牌美誉度下降,“商标授权”的生意似乎也进入了红海阶段。
现象
南极人靠授权年收入超13亿
北京骤然降温,消费者杨先生决定给自己买一身保暖衣,凭着他对品牌的简单印象,到电商平台上一搜,他却有点蒙了。“品牌都是南极人,根本搞不清楚哪个是正牌南极人。”杨先生表示。有杨先生这样疑惑的消费者不在少数,不少消费者表示,像南极人这类内衣产品,经常网上一搜一大把,质量良莠不齐,很难让人相信是同一个厂家的产品。
这类情况不仅存在于南极人的内衣上,北青报记者近日查询电商平台发现,不仅是保暖内衣,网上还能搜索到南极人的窗帘、羽绒服、床上用品,甚至有吸奶器、迷你洗衣机、电动按摩椅以及桌子等等,似乎“万物皆可南极人”。
为什么会有这个情况呢?根据公开的资料,南极人是成立于上个世纪的内衣企业,开创了保暖内衣产品,历经超20年的发展,南极人已经在内衣、母婴、服装等产品线中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但是2008年起,南极人开始了企业的转型之路,不要工厂和经销商,只做“商标授权”的生意。而2010年12月28日,南极人推出“NGTT”共同体商业模式,致力于建立电商生态综合服务体系。2015年借壳江苏新民科技上市,股市简称“南极电商”。
南极人把这个毛利润达到90%以上的“商标授权”的生意做到了极致,仅2020年,南极电商主营的品牌授权及综合服务业务收入合计为13.27亿元,占到了该公司当年全部收入的约1/3。
调查
“贴牌风”已经向其他行业扩散
事实上,做商标授权也就是俗称“贴牌”生意的早就不止南极人一家,纺织行业很多老牌国产品牌,也早已走上这条路。
北青报记者注意到,一些商家表示,每年只需要支付几万元的品牌使用费,再按照销售数量付费使用吊牌,其余授权商基本不再过问。而有一些行业细分中 品牌的使用费甚至可以低到万元以下。
在一些品牌授权网站上,一些老一辈人曾经耳熟能详的名牌也位列其中,如皮尔·卡丹、PLAYBOY、卡帝乐鳄鱼等。“贴牌”所涉及商品种类以服装为主,此外还涉及鞋配饰箱包、日用百货、母婴童装到家纺产品不等。
此外,不仅是纺织行业,如南极电商还计划进入食品、餐饮等行业。根据企查查APP显示,9月15日,上海南恒网络有限公司成立,法定代表人为张玉祥,注册资本1000万元人民币,经营范围包含:从事网络科技、软件科技、物流科技领域内的技术开发、技术服务、技术咨询、技术转让;餐饮管理;国内货物运输代理;食用农产品批发等。企查查股权穿透显示,该公司由南极电商、胡佳敏共同持股。
不仅是南极电商一家,目前这股“贴牌风”也在化妆品、保健品、食品、小家电行业风行。其中,仁和的化妆品和保健品、修正的化妆品以及九阳、飞利浦部分小家电也已采取这一模式。
观察
新零售模式下贴牌生意难做了
贴牌是不是一项好生意?从南极电商一路走来的历程看,此前这确实是一门“无本万利”的好生意。2015年借壳当年,南极电商实现营业收入3.89亿元,净利润1.72亿元。到2020年,公司实现营业收入41.72亿元,净利润11.88亿元。五年营业收入翻了近9.5倍,净利润翻了近6倍。
根据南极电商2020年财报,其品牌综合服务业务的毛利率达到93.26%,经销商品牌授权业务毛利率为94.37%,而同一时期的“货品销售”毛利率仅有1.17%。“贴牌”业务的利润可见一斑。
但是,随着市场的变化,“贴牌”的赛道已经成了一片红海。北青报记者注意到,这些贴牌产品大多都只在电商平台上销售。同一电商平台上同类目的同品牌“贴牌”店铺已经饱和,有的平台甚至无法再审核通过在某一类目下要新开某一“贴牌”的品牌店。
近些年,一些品牌授权企业疏于对“贴牌”企业的严格把控,质量问题频发。其中,在过去几年中,南极人品牌多次因质量或抽检存在问题上了监管部门或消协组织的黑榜,这样品牌的声誉大受影响。在消费者心中,对这类“贴牌”品牌的好感度也会大大降低。
除了质量和品牌口碑的风险外,分析人士表示,市场环境的变化也让“贴牌”生意越来越难做。在新零售的模式下,供应链型企业话语权增加,加上消费者购物模式的变化,对于生产型企业来说,用品牌来支撑销售已经不再是唯一选择。有更多的企业选择新营销模式来“自己挣钱”,其中S2B2C模式,最为突出。这一模式也就是大供货商组织货源,渠道商成为桥梁,上接大供货商,下接顾客,完成商品流通和用户需求反馈的循环。在这一模式下,商家甚至可以完成对消费者的定制化服务和商品。
这也难怪昔日“商标授权”大王的日子也不太好过。根据南极电商2021年中报显示,公司在今年上半年主营收入16.61亿元,同比上升2.15%;归母净利润为2.46亿元,同比下降42.85%。在这之前的2020年第四季度,其净利润已经出现了明显下滑,从2019年同期的5.82亿元,下降到了4.43亿元。
文/本报记者 张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