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滋病究竟从何而来?
从1981年人类确认发现艾滋病到现在,将近40年里,科学家们除了积极寻找治疗方案外,也一直在试图解开艾滋病起源之谜。对于某种爆发中的传染病来说,深入了解疾病的起源以及它的传播过程,可以避免类似的悲剧再次发生。
例如:人们发现蚊子是传播疟疾的罪魁祸首之后,通过消除蚊子的滋生地和灭蚊等措施就可以有效地预防疟疾的发生;人们发现被污染的饮用水可以传播霍乱之后,通过改进供水系统、对饮用水进行消毒等方法就可以大大降低霍乱发生的可能性。
然而,艾滋病的起源却一直是众说纷纭,虽然其中不乏合理的猜测和颇有科学依据的推论,但还没有哪一种观点能够得到世人的公认。
目前来说,艾滋病毒大约在20世纪20年代起源于刚果民主共和国的金沙萨,当时HIV病毒突破了从黑猩猩到人的物种界限,传播给人类,这是现阶段被大多数科学家认可的观点。艾滋病被发现的二十年后,科学家从黑猩猩体内检出了猴免疫缺陷病毒(SIV)。这一发现有力地支持了艾滋病是来自于黑猩猩的观点。
大多数艾滋病专家认为,非洲一些国家有捕食猿猴的习惯,他们在屠宰或食用黑猩猩的过程中感染了病毒。假如这个观点成立,那么有一点很有意思:对于病毒自身来说,黑猩猩是一种热带雨林的濒危动物,病毒很可能会随着宿主种群的式微而慢慢消亡。但从黑猩猩传给了人类之后,转瞬之间病毒就摆脱了灭绝的阴影。
图2。黑猩猩为猴免疫缺陷病毒(SIV)的自然宿主
Part.2
人类与艾滋病的早期斗争
艾滋病真正被人类所认识,是在20世纪80年代。1981年3至4月间,有两种疾病的异常动向引起了美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有关专家的注意,分别是卡波氏肉瘤和卡氏肺囊虫肺炎。
图3 卡波氏肉瘤 卡波氏肉瘤是一种少见的、发生在老年人当中的疾病,恶性程度不高。但1981年3月,他们在纽约市年轻的男性同性恋人群中至少发现了8例恶性程度很高的卡波西肉瘤病例。几乎同时,在美国的加利福尼亚和纽约,一种少见的肺部感染——卡氏肺囊虫肺炎也呈现上升的趋势。
1981年6月5日,美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在其《发病率与病死率每周报告》上发表了一篇题为“卡氏肺囊虫肺炎—洛衫矶”的文章。这篇文章的发表曾被认为是艾滋病出现的标志。早期对于艾滋病的确诊症状也基本来自于这两种疾病的感染。文章发表以后,美国洛杉矶加州大学的免疫学家迈克尔·戈特里布接到了来自全国各地的医师打来的电话,他们也发现了同样的病例。随着艾滋病病例的不断增加,它所危及的人群范围也在不断扩展。这使人们对艾滋病的传播途径开始有了初步的认识。
艾滋病在男性同性恋人群中的流行使人们注意到它是由一种具有传染性的病原体引起的性传播疾病。随后,人们又发现了艾滋病可以通过异性间的性行为和血液以及母婴而传播的证据。这说明艾滋病的感染,并不是同性恋群体所“专属”。
1982年8月,人们给它起了一个新的名字:获得性免疫缺陷综合征。所谓“获得性”是指,这种疾病不是人类固有或遗传的,是由外界的因素引起的;“免疫缺陷”是就其后果而言,因为这种疾病最终造成的结果是人体免疫系统被破坏;“综合征”是指这种疾病的患者所表现出的症状不止一种,而是一组综合的症状。由于这个名字十分贴切地反映了疾病的特点,因此广为流传而且一直被沿用至今。
美国病毒学家苏珊在《第四级病毒》中书写到,艾滋病是非洲扎伊尔的地方性流行病,至少从70年代中期以来可能就已经存在,除此之外,关于艾滋病的记录寥寥无几。
在此之前以及随后进行的一些研究表明,在非洲流行已久、被当地人称为“消瘦”的疾病实际上就是艾滋病。科学家们在中非地区的卢旺达、扎伊尔都发现了类似的病例。苏珊及病毒学家们在非洲的流行病学研究调查结果显示,艾滋病病毒来自中非洲农村地区,这部分地区的人群里藏着艾滋病病毒,时不时地感染几个人,与人长期共存,并不是从丛林里突然冒出来的什么新东西。苏珊的研究认为,人口流动和迁移、急剧的社会变动、两性关系混乱等等这些城市化的综合性内容,可以说是非洲流行性疫病的驱动力,加速了艾滋病的传播和提高了在人群中的感染率。
1984年,美国和法国科学家几乎同一时间分离出艾滋病病毒,分别命名为:淋巴腺病相关病毒(LAV)或人类嗜T细胞病毒Ⅲ(HTLV-Ⅲ)。1985年3月,美国食品与药品管理局签发了第一张艾滋病诊断试剂的商业许可证。这种诊断试剂可以对LAV或HTLV-Ⅲ的抗体进行检测。如果一个人的血液里被发现有LAV或HTLV-Ⅲ的抗体存在,就表明他已经被艾滋病病毒所感染。1986年6月,国际微生物学会及病毒分类学会将这三个名称统一起来,称为人类免疫缺陷病毒(HIV)。1988年,世界卫生组织正式将每年12月1日定为是世界艾滋病日。
Part.3
艾滋病在中国
在我国,官方的数据表明,1985年6月,北京协和医院首先报告中国境内第一例艾滋病病人,此人为来中国旅游的美籍阿根廷人,发病后5天死亡,其并发症状为卡氏肺囊虫肺炎感染。其后,艾滋病病例报告也均是来华外国人和海外华人。
1989年8月,负责云南省艾滋病监测工作的工作人员检测吸毒人员血清50份,检测发现HIV阳性者26份。此后,在云南吸毒人群中共发现HIV感染者146例,这标志着艾滋病已由从国外输入发展到国内播散。截止到2015年,我国官方数据表明,共计有50万人感染艾滋。
Part.4
艾滋病毒为何如此难制服?
随着艾滋病的传播,不仅仅是在同性恋群体中,在其他人群中的发病率也逐渐上升,想要有效控制疾病的扩散,科学家们开始将注意力集中到艾滋病的元凶——人获得性免疫缺陷病病毒(HIV)上。
从病毒的属性上来看,它对外界环境的抵抗力较弱,离开人体后,常温下只可生存数小时。高温、干燥以及常用的消毒剂都可以杀灭这种病毒。HIV主要存在于感染者和病人的血液、精液、阴道分泌物、乳汁和伤口渗出液当中。
随着对艾滋病的宣传和科普工作的开展,在日常生活中谈“艾”色变的情况已经大大减少了,人们渐渐意识到,在日常的生活和接触中并不会造成HIV的感染,但是当涉及到性交或者输血时,则需要注意这方面的提前防护和检查。
在对艾滋病防治的研究中,疫苗和药物是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自从1981年发现首个艾滋病病例以来,科学家就开始致力于研究艾滋病疫苗。在这将近40年里,为了攻克艾滋,人们对于HIV和人体自身的免疫系统都有了更为深刻的认识和理解,但由于HIV作为一种RNA病毒本身所具有的变异性,这种高频突变体犹如“变色龙”,在人群和个人之间传播时,会自发改变许多病毒的个性,使得疫苗难以维持其保护力。
截至到目前为止,虽然已经有上百种种疫苗被研制出来,有些甚至进入人体试验阶段,但依然没有一种疫苗可以大规模投入临床使用。关于艾滋病疫苗的研发,人类还有很长远的路要走。
Part.5
对于艾滋病我们无能为力吗?
在可用的药物方面,最早在上世纪80年代,一种被称为AZT的药物能够降低HIV的侵袭力,这被视为艾滋病医学治疗领域的一个重大发展。
AZT是一种逆转录酶抑制剂,是评价其他抗HIV药物的阳性对照药,也是治疗HIV感染者和AIDS患者联合用药的基准药物,对艾滋病毒有相当高的抑制力。对艾滋病的治疗,开始阶段是单独使用,后与其他药物配合使用,是所有抗艾滋病药物中最具有价值优势的。
除此以外,现有艾滋病的药物大都是针对病毒复制所必须的逆转录酶作为靶点,从而达到抑制HIV复制的目的。目前,对于艾滋病的治疗主要是多种抗病毒药物联用,以抑制HIV在人体内的活动。由于药物的作用,AIDS已经渐渐成为了一种像高血压一样的慢性病,但是常用的AIDS药物都有很大的副作用。
目前来说,按医嘱服药治疗,保证良好的生活状态,感染HIV后服用药物甚至可以延缓AIDS的发病。但对于感染HIV的患者来说,终身服药已经成为一种必然的命运了,虽然服药本身对人的身心会有影响,但至少感染HIV不再是死亡通知书了。科学家们仍然在进行不懈地努力,在不断改进治疗药物的同时,目前也有许多预防性药物被研发出来,旨在保护高风险人群和提高艾滋病人的生活质量,也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攻克艾滋病。
Part.6
这场攻克艾滋病的战役
普通人能做什么?
因为人类对艾滋病的不断研究和公众教育的普及,在过去的将近四十年里,人们对待艾滋的态度和观念都有了很大的改变。
有研究数据表明,相较于三十年前的统计,人们对艾滋病传染途径的误解在减少,认为喝水和接触艾滋病人用过的座便器会导致感染的人群下降了近一半;人们对待艾滋病的态度也更为客观和理性,87%的人相信,HIV感染者可以健康、积极地生活,也有越来越多的人表示,可以接受和HIV感染者共事。
随着艾滋病在人类社会中潜伏越来越久,人们对它的应对也正在慢慢发生变化,人们对待艾滋病的态度会更加开明和包容,对于艾滋病人来说,有来自身边人和社会的支持和包容,对于减轻疾病所带来的苦痛和压力都会大有帮助吧。
由艾滋病所引发的社会问题可能超过其科学问题 从历史的角度来看,艾滋病的发现都带有“偶然”性。我们无法确定,第一例HIV感染是如何发生的,到底是不是由黑猩猩传染给人类的。但随着人类对地球的开发和探索,人口巨大的流动和迁移,急剧的社会变动、两性关系越来越开放自由等这些城市化的综合性内容,艾滋病对人类的“侵犯”也许是一种冥冥之中的“必然”。
从人类开始注意到艾滋病时,它已经呈“星火燎原之势”愈演愈烈了。在这场与艾滋病的斗争中,人类开始更多地思考我们自身与自然界的关系。我们已经开始意识到,不仅仅是要“以人为本”,人类生存的环境和整个地球的生态对于人类未来的命运都有至关重要的影响。曾经在丛林的黑暗角落中隐匿、挣扎、消亡的病毒,竟然在短短几十年时间里给人类带来了巨大的灾难和深刻的社会问题。
虽然现代科技的进步让我们已经开始重整一度被病魔摧垮的心理防线,全世界的相关机构和数百万的研究人员都在为了最终的胜利而日夜奋战,我们仍然应该明白,这场关乎人类命运的战役可能不会很快终结。在未来,仍需人类的不懈努力。
关键词: 艾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