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舍之子(老舍之死)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这个讣告出来后,他整个平台的首页都变成了黑白的。
作为老舍之子,亦舒总让人觉得有些陌生。奇怪的一点是,他总是称呼自己的母亲胡介卿为“妈妈”“妈妈”,可他可以称呼自己的父亲,却总是用“老舍先生”。
作者之一次看到亦舒这样称呼他的父亲是在1994年,在他写的《老舍的史丹大院》一文中。丹小院是老舍故居的别名,所以这篇文章其实是老舍的家。在文章的开头,亦舒写道:
“家,对于老舍先生来说,是一个特别神圣的词,意味着踏实、温暖、舒适,只是因为他颠沛流离了大半辈子,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在这篇文章里,每当提到父亲老舍,总是用“老舍先生”或“他”,而不用“父亲”或“父亲”。
老舍全家福(右后亦舒)
这样称呼亦舒的父亲,自然会引起世人的好奇。他的反常也引来了王朔等人的质疑。王朔甚至递上一把飞刀,说:“你不叫你爹,他死你有罪吗?”
由于王朔的质疑,亦舒一直被认为“与其父之死间接相关”。
面对这一切,亦舒不得不站出来,亲自解释称父亲为“老舍先生”的原因。他说:
“从1984年开始写作,我就一直以研究者的身份审视父亲,称呼他为‘先生’,而不是‘父亲’,为的是把父亲抽离出来,客观地研究他。另外,‘先生’是人民对老舍的尊称,他也随大流。”
其实,亦舒不叫老舍“爸爸”或“父亲”的深层原因是,他和父亲之间似乎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小隔阂,不像一般的父子。
亦舒和他父亲之间的小小隔阂的之一个原因是,当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父亲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
老舍是一个醉心于文学的人。他喜欢安静,这有利于他的创作。自然,他经常避开他吵闹的孩子去安静地创作。
亦舒曾在回忆中说,“老舍先生平时在家是严肃而沉默的,因为他每天不是在写作,就是在思考如何写作。没有节假日,大年三十他还在写。”
只有热爱文学如生命,才能专心写作,不分年份。甚至不管“年”,很容易忽略孩子。况且老舍有四个孩子。
全家福老舍
给老舍的儿子取名,似乎挺随意的,“B”是一笔,所以后来人们就说“老舍给儿子取名,一笔就搞定了”。
当然,亦舒并不在乎这个小东西的名字。他还是觉得这个名字有些意思。
另一个与亦舒父亲的小隔阂与他的死有关。
老舍在1966年投湖自尽,当时亦舒31岁。也许是因为自以为是大人,老舍离家去湖边也没有告诉儿子。当亦舒想起父亲离家的那一天,他只说了一句“他(老舍)只郑重地向三岁的孙女告别,说了一句‘向爷爷告别——再见!"
因为当他离开的时候,他的父亲没有对他说任何事情,亦舒总是感到不舒服。
在公园里看到父亲尸体的那天,亦舒感到非常痛苦。后来,当他回忆起这一段时,他写道:
“那天晚上,我不知道在椅子上坐了多久。天已经黑了,四周一片黑暗。公园里没有路灯,天上没有月亮和星星。整个公园里,大概只有我们两个人,父子,一个死了,一个活着。
开始下雨了,下着毛毛雨,我一动不动。时间久了,脸上流下来的是雨水还是泪水,分不清。我喜欢下雨。它让我无法掩饰我的眼泪。我爱这场雨,它可以陪我哭泣..."
从字里行间,可以看出当时亦舒感到了一种揪心的痛,他几乎想和父亲一起死去。人们都说“失去了一切”,在那一刻,亦舒真正理解了这句话。当你死的时候,没有痛苦。痛苦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老舍
在那一天,亦舒意识到他有多爱他的父亲,他的父亲不经常和他在一起。他摸着父亲的脸,握着他的手,泪水洒在父亲满是伤痕的身上。他的眼泪是他父亲在地球上感受到的最后的热量。他一直觉得热度是他对父爱的回报。
也是在那一天,亦舒想起了他和他父亲所有的往事。他甚至还记得父亲对他的之一印象。
老舍对父亲的之一次印象是在他两岁的时候,当时母亲带他去尿尿。因为他不能排尿,他的母亲呼吁他的父亲“示范”他。爸爸来示范后,妈妈说:“小B,尿泡泡,爸爸也尿泡泡。你看,你们两个一模一样!”
这次“示范”,亦舒之一次看到了他的父亲,也明白了“我的父亲就像他一样”。
然而,无论亦舒多么爱和理解他的父亲,老舍的离去不可避免地摧毁了他们的家园和生活。所以,在1994年老舍的《丹柿园》一文的结尾,亦舒怀着复杂的心情写道:
“对于一个对生死有着清晰看法的人来说,生与死的转换是如此迅速和无障碍,以至于所有善良的人都不寒而栗……就这样,他可爱而有趣的所有物立刻被摧毁了!”
记者李曼在史丹大院。
从这句话可以看出,亦舒作为一个儿子,对于自己不辞而别父亲的理解有些难以接受。也许,在内心深处,亦舒会觉得,你至少应该给家人一些解释,甚至是几句话。可是老舍,偏偏没有这种东西。
笔者认为,无论是在文章中还是在生活中,亦舒都坚持称自己的父亲为“老舍先生”,这始终是这些深层原因相互作用的结果。在这句“老舍先生”中,有儿子对父亲的尊敬,但也有儿子与父亲的隔阂。
父亲去世前,亦舒在林科院林产化工研究所工作。他的大部分工作是科学研究。这样一个人,误以为后来因为父亲去世而“通过研究父亲开始学习文学”。
1978年,亦舒带着无数未解之谜开始搜集资料,为老舍研究提供了最直接、最真实的史料。他的之一部作品《老舍的童年》,后来被《人民日报》连载。
亦舒也走上了文学之路。
亦舒和他的父亲。
在创作老舍《童年》的过程中,亦舒调查采访了100多人,可想而知投入了多少时间和精力。
1986年,51岁的亦舒出版了他的之一本散文集。后来,他先后写了《我的风筝》、《老舍》、《现代文学珍品》等专著。
亦舒不满足于教科书对老舍童年的简单介绍,他开始为父亲编年谱。他还把父亲辛酸的童年、曲折的求学之路和思乡之情写进了作家老舍的书里。这本传记也成为老舍唯一的传记。
后来,亦舒还写了一本关于老舍终身爱好的书,书名是《终身爱好是天性》。
可能是因为长期研究他父亲,也可能是因为遗传。亦舒像他的父亲一样,非常敢于直言不讳。平日里,只要是他认为正义的事,他都会跳出来坚持。即使,这种坚持会让他承受巨大的代价。
2000年,面对北京老城区胡同和四合院的迅速消失,亦舒和梁思成的儿子梁从杰、米宋轶、李炎联名提出了《保护北京历史文化名城十大迫切建议》。
十条建议的提出无异于与当时的 *** 对抗,但为了保护文物和老北京,亦舒等人毫不犹豫。
亦舒等人的建议在当地引起了强烈反响,但当时大多数人都给予了强烈反对。正因为如此,亦舒也获得了“爱国者导弹(Trick or Treat)”的绰号。
尽管如此,亦舒坚持说出自己的想法。他说:“这么说很公平。”
由于亦舒的苦心经营,北京市 *** 负责人终于出台了规划古都风貌的相关文件。后来,这些计划实际上吸收了他们所有的建议。得知消息后,亦舒激动地对市长们说:“我要磕头!”
后来,亦舒也保护了这座城市的文物和遗产。他在参与实地调查和查阅大量资料后,撰写了《京杭大运河》、《残缺的辉煌》、《隋唐大运河》、《地下的辉煌》和《江南运河》、《水乡的辉煌》三部调查记录,积极呼吁保护大运河。
亦舒
总的来说,从科研转向文学后,亦舒爱上了绘画。他的画笔也和他的妻子有关,他的妻子在学习绘画时总是很担心。从来没有学过绘画的亦舒说:“我不会画的。让我来!”
从那以后,拿起画笔的亦舒再也没有放下过。60多年来,亦舒一直热爱绘画。后来,他成了著名的画家。
亦舒没有从他的老师那里学到任何技巧,也没有从画家的母亲那里学到任何技巧。他的画颇具文学性。他总是从自己的感受和生活中绘画。他总是以自己的方式画画,正因为如此,他的画风总是很奇怪。“一湾清水,一片黄叶,一抹惆怅,一份深情”,这些都是绘画中已经创造出来的典型意境。
亦舒觉得自己在绘画方面的成就不是来自画家的母亲,而是来自父亲老舍。
原来老舍的鉴赏水平是极好的,很会评画。在家里,他经常评论一幅字画。很久以后,亦舒从他父亲的批评中学到了艺术标准。
随着年龄的增长,亦舒对父亲的感情逐渐发生了变化。如果说一开始,在父亲去世之前,他和父亲还有隔阂,那么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已经完全理解了父亲。
晚年,亦舒写了一篇名为《父子之爱》的文章。在这篇文章中,他深深地回忆了父亲老舍对自己的关心和教导,还提到了父亲结婚时送给他们的“勤俭持家,健康是福”的牌匾。
在这篇文章中,亦舒终于不再称他的父亲为“老舍先生”,而称他为“我的父亲”。在文章中,提到对父亲的评价时,他写道:
“我的父亲老舍既不是典型的慈父,也不是那种管得严到孩子都怕他的人,所以他是一个复杂的父亲。”
2013年,亦舒被诊断出患有肾癌。这时,感觉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他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父亲留下的文物。这些文物包括齐白石的《山泉外十里蛙声》、傅抱石的《东阴图》、林风眠的《川江图》等。
经过深思熟虑,亦舒决定将这些珍贵文物捐赠给中国现代文学馆。捐赠时,他说,“等我们老了,还要考虑这些画的归属问题。”
此前,由亦舒无偿捐赠的《老舍四世同堂》珍贵手稿成为文学馆的瑰宝。
一家四代手稿
亦舒总觉得国家是这些珍贵文物的最终归宿,这一定是他父亲的意思。他说:“我父亲放弃了他的笔名,这意味着放弃和给予。另外,‘捐了,秀出来。这是父母给我们的家庭教育。"
值得一提的是,在捐赠这些文物后不久,亦舒79岁时,他的肾癌无药可治。对此,他曾感慨道:“我已经79.4岁了。我很幸运发现了肾癌,但它和以前一样好。”
关于亦舒突然从癌症中康复,有不同的看法。有人认为他很可能是被误诊了,也有人认为他因为捐献文物而延长了生命。但作者认为他的“病愈”与他积极乐观的心态有关。
在这一点上,亦舒与其父老舍无疑是一脉相承的。老舍先生在世时,一直有着乐观的人生态度和严肃的创作观。他和他父亲一样不在乎名利。
虽然1984年就开始了文学生涯,但他从未在文化圈标榜自己是老舍的儿子,更不用说靠父亲吃饭了。每次有人介绍他,说“这是老舍的儿子”,他总是说:
“是谁的儿子并不重要。一个人靠父母的饭是不可能在社会上立足的。老舍先生是一位伟大的作家。做他的儿子压力很大,但也是很好的动力。我经常提醒自己要更加努力,做一个夹着尾巴做人。"
亦舒的“夹着尾巴做人”在这里其实是说:做人要有尊严,不看人家脸色就是给自己面子。
在一次公开演讲中,亦舒在谈到他的父亲时充满了感情。他说:“我很感激出生在这样的家庭,也很感激父亲对我的影响。他是个正直的人,热爱生活,热爱朋友和身边的人,特别同情别人,也愿意帮助别人。”
亦舒大概没想到,“正直、热爱生活、热爱朋友、同情他人、乐于助人”等等,这些父亲的优点后来成了他的特点。
全家福老舍
所以亦舒不愧为“老舍先生的独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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